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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6节(1 / 2)





  但除此之外……

  “他为什么头发这么长?唱摇滚的?”

  郑舒扭头看了洛九江一眼, 咬着牙说瞎话道:“不是,他是个道士,刚从山上下来没多久。”

  郑明:“……”

  郑明:“你以为我会相信这套鬼话……”

  洛九江倒是一直在旁边饶有兴趣地看着, 听闻郑舒给自己安排了这么一个身份, 他倒也不生气, 反而从善如流地双手合十,闭上眼睛, 念念有词道:“昔于使青天中, 碧落空歌, 大浮黎土。受元始度人, 无量上品,元始天尊, 当说是经*……”

  郑明:“……”

  洛九江要是念个类似“道有道, 非常道”这种相当普及的道德经开头, 他没准还要再怀疑怀疑, 然而对方一张口就是普通人没听过的道经, 那郑舒他大概是没说瞎话。

  子不语怪力乱神,老祖宗从前对类似事情的态度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,搞清楚一切都是误会以后, 郑明变得分外和蔼可亲起来。

  他先是乐乐呵呵地跟洛九江道歉,一道歉刚刚误会了他的身份,都是自己这不争气的弟弟平时不靠谱;二道歉他刚刚太暴躁了,其实不是有意针对小道长你;三就道歉家里不知怎么就停电了,也没能好好招待他(只有这事你不用道歉啊哥。郑舒在一旁小声嘀咕。)

  凭洛九江的随和程度,这种意外插曲当然不放在心上。何况这个意外想想还挺好玩的。

  因为此前闹了个误会,向来不管郑舒和他那群狐朋狗友怎么闹的郑明居然还留下来,陪洛九江聊了两句家常。他问洛九江:“小道长从前何处高就啊?”

  洛九江想了想:“哪里。没什么高就不高就的,就是偶尔给人讲讲(刀)经。”

  郑明倒也不真关心他究竟在哪个山头念经,不过问上两句好让气氛别太僵。看洛九江不愿自报家门,他就挑起个新话头来:“小道长出家多久了?”

  “也没多久。”洛九江转头过去,看着郑舒的面孔陷入沉思,“也就刚出家吧,真没多久。”

  也幸好郑明不考虑“刚出家”和“怎么长了这么长的头发”之间的内在联系,不然场面恐怕还要再尴尬。

  “那小道长这回下山是有什么要事吗?”

  “没什么大事。”洛九江轻描淡写地说:“跟自己男人动手切磋了一下,一不小心手重了点,再睁眼就在这儿了。”

  “……”郑明僵硬了,他呵呵干笑了两声,觉得自己大概是耳朵出了点什么毛病,“小道长说什么?”

  一旁的郑舒一个劲儿地抛眼神给洛九江,几乎想求求他千万别这么老实。洛九江收到了他的眼神,当机立断立即改口:“之前开玩笑的。我这回下山来,主要是为了打游戏——山上信号不好。”

  在这儿混了一下午,洛九江不但知道了游戏是用“打”的,还知道了wifi信号是个什么东西。

  一听这个答案,郑舒在心中长叹一声,手掌啪叽一下就严严实实地拍在了自己双眼上;而郑明实在拿不准这两个回答哪个更让人伤心一点,只是发自内心地觉得有此继承者,道教真是后继有人,眼看药丸。

  郑明多看了洛九江两眼,又有了个新的疑惑:“小道长你这个t恤……你们做道士的也喜欢哈利波特?”

  洛九江虽然不知道这位名字古怪,额上篆刻着闪电、手持奇门兵刃筷子棍的绿眼妖族究竟是个何方神圣,居然知名到连衣服上都有他的大头照,但这也不妨碍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微微一笑:“正是。善人有所不知,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啊。”

  郑明:“……”

  郑舒:“……”

  幸好郑明并未逗留多久就离开了,不然郑舒估计自己一个突发性心脏病是少不了的。

  郑明前脚一走,后脚郑舒就赶紧扑过去关门。他转过身来握住洛九江双手,简直要当场泪流满面:“洛哥,你为什么这么诚实呢?”

  洛九江的态度相当坦然:“通常情况下,我说实话,因为谎言并无必要。”

  “但你也不是从没说过谎吧?”

  “嗯。”洛九江和蔼点头,“需要我说谎的那些存在,后来基本上都被我摆平了。”

  郑舒:“……”

  洛九江并无恫吓他的意思,这么说也只是和他开个玩笑。眼见郑舒一脸无语,洛九江自己就先在眉梢眼角沾染了三分笑意。他和声问道:“令兄叫‘证明’,你叫‘证书’,你们兄弟两个的名字倒是有趣。”

  谁知他不提这个话题还好,一提这件事,郑舒登时显得更加半死不活。他一头往床上栽去,悲愤莫名地喘了口气:“那你是不知道我那刚生下来的小弟弟叫什么。”

  “叫什么?”

  “郑炬,他叫证据!我就奇了怪了,我爸妈要是再生一个老四,那是不是还要起个名叫证婚人啊!”

  洛九江这下就明白了,这兄弟俩虽然一个看起来成熟些,一个看起来颓废些,但那同出一辙的偶尔抽风和不靠谱感究竟来自何方。

  都是祖传的,改不了了。

  当天晚上就有电工过来找到短路地点连夜修好。洛九江对于这种“在铜丝里流淌的电”啧啧称奇,郑舒实在是怕他再一个甩手就是球形大闪电,再三警告他不要玩电线才放下心来。

  郑舒给洛九江安排了一间客房住下,还塞了他一个ipad,答应他明天给他买个手机还有手机卡,没忘记嘱咐这大仙儿早点睡。

  说实话,这么干的时候郑舒心里还有点小小的成就感:以往都是他哥这么安排他,现在总算轮到他这么安排别人了。

  等半夜郑舒迷迷糊糊醒来,下楼往厨房冰箱里拿听可乐喝的时候正路过洛九江客房,无意之中发现对方屋里的灯居然还亮着。

  他下意识翻过手腕看了眼自己的夜光手表:凌晨三点。

  不是吧,这么拼?

  郑舒敲开了洛九江的房门,然后,怎么说呢……他毫不意外地看见洛九江手如疾风,指带残影,正在噼里啪啦地打游戏。

  ——这丫还学会了语音骂队友菜鸡和送人头。

  郑舒:“……”

  他堂堂华国的封建余孽,就这么毫不费力地被资本的糖衣炮弹腐蚀了?

  “都已经这么晚了,明天不是还打算出门的吗?洛哥你真不用睡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