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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节(2 / 2)

  那是一张血脸——一张可怕的血脸。它也注意到了阮山海,旋即又消失在黑暗中。

  阮山海被这么一吓,手上重了几分。五郎吃痛喊了出来:“怎么了?”

  阮山海压低声音:“有东西在外面。”

  “什么东西?应该是伤者吧。”五郎也压低了声音,“也许他在害怕我们。”

  这个时候不忙着出去,赶来医护室的八成就是伤者,但对方为何鬼鬼祟祟地不进来?阮山海提高了音量,对外面喊道:“是谁?我们没有恶意,如果你受伤了就进来包扎下伤口吧。”

  外面没有反应。

  “没人吗?”阮山海往医务室外走去,“出来吧,我都看到你了。”他只想诈下对方,但没想到话音刚落,一个人影冲向了他。

  阮山海来不及反应,只觉得身上一痛,就倒在了地上,被对方制服了。

  对方紧紧抓住阮山海的左肩和右手臂,扳直了阮山海的肘关节。肘关节是人体比较脆弱的部位,它由肱骨下端与尺骨、桡骨的上端构成。肘关节的关节囊前后薄弱、松弛,完全伸直时最怕从后施加压力。他只要轻轻一压,阮山海便痛得生不如死。

  五郎见状从椅子上弹起来,对着神秘人,警惕着。

  他们已经表达了自己没有恶意,但对方还是对他们动手了,这说明对方对他们怀有恶意。

  “痛痛痛,快松手,要断了。”阮山海惨叫着,哀求道,“我投降,我投降!”

  而此时,五郎的表情也有些奇怪,当血脸押着阮山海走近时,五郎被吓了一跳,对方穿着的不是囚服,而是狱警的制服。气氛立即变得紧张起来。

  “五郎,还不把手举起来,我快不行了。”

  五郎犹豫着举起双手。

  “他是狱警。”五郎点出血脸的身份。

  阮山海被控制着不方便回头。

  “哦?是狱警?那正好。”阮山海求饶道,“快放了我,我们都是模范囚犯,服从管理。”

  来的狱警不是别人,正是韩森浩。正所谓一朝被蛇咬,十年怕井绳,韩森浩才吃过犯人的亏,不敢轻信犯人,但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,而且他也认出自己手上这人是阮山海。阮山海的刑期不是很长,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,平时确实算是模范囚犯。

  再三权衡之下,韩森浩松开了手。

  阮山海和五郎老老实实地站在墙边,他们两人看着狱警一言不发地擦去脸上的血污,上药,缠上绷带,狱警脸上仿佛戴上了一个面具。

  阮山海认出这是负责一楼的韩森浩狱警,心想,他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,而且还都伤在脸部……

  不久前韩森浩从昏迷中醒来,头痛得就像要裂开一样。他抓着铁栏杆,用尽全力才能站起来,短暂的休息后,他总算恢复了神志,发现自己的警棍和钥匙都被拿走了。

  韩森浩朝空无一人的牢房吐了一口浓痰。

  二十三岁的他正处于血气方刚的时期,这么简单就被囚犯骗了,这让他感到了屈辱。顾不得头晕,韩森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想通知其他狱警,有囚犯暴动了。

  但他在路上听到了阮山海和五郎的对话,于是先尾随他们到了医务室。韩森浩初步判断他们两人和加藤浩不是一伙的。

  看着韩森浩处理完伤口,阮山海小心翼翼地发问:“韩狱警,我们该怎么办?”

  “你在问我?”韩森浩问。

  “不然我问谁,我们还能听谁的?”阮山海道。

  韩森浩点了点头,对阮山海和五郎的态度很满意:“先和其他人会合吧。”

  五郎插嘴道:“我们不先出去吗?余震随时都可能来。”

  地震发生之后,要尽快离开危险建筑,这是常识。

  韩森浩苦笑一声:“出去?你觉得我要是能出去,还会遇到你们吗?”他望向医务室外,目光仿佛穿过了层层墙壁,“你们还没意识到吗?我们被困了,至少这一层的出口都堵死了。”

  “这该如何是好?”阮山海惊慌失措。

  五郎的关注点和阮山海不一样:“现在是什么时候了?”

  囚犯没有手表,只能靠感觉来判断时间,但人在异常的环境中,感觉往往会出错。

  韩森浩低头看了看手表,加藤浩和皮耶尔一伙人没拿走韩森浩的表。

  “已经是清晨七点十二分了。”

  原来已经是白天了啊。

  但在废墟之中,阳光透不进来。当然外面的雨还未停止,说不定外界也没有一丝光亮。

  “你们能听到什么声音吗?”韩森浩问道。

  侧耳倾听,淅淅沥沥的不正是雨声吗?

  “雨声。”

  “不对,除了雨声之外还有东西。”韩森浩说道。

  是一串规律的敲击声——“咚咚咚”——顺着墙壁传过来。抗震救灾的手册上写过,被困者可以有节奏地敲击墙壁告诉其他人自己还活着,正在某处。同样被困的人也能通过这种方式联系其他人。这种方法,有效、快捷。

  “你们贴近墙壁仔细听。”韩森浩道,“听这声音到底是从哪里来的。”

  三人靠着墙,仔细听墙体中回荡着的“咚咚咚”的声音。

  古代骁勇的武士都会贴地而眠,这样他们就能清晰地听到敌军前来的马蹄声。

  “听到了吗?”

  “听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