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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下迷踪(10)(2 / 2)

  挣扎一下,就有可能直接断气的部位。

  他仿佛被抽干了力气,死狗一样瘫下来,七尺男儿眼眶湿润。

  好不容易己方要获胜了,好不容易自己也活下来了,为什么唯独自己,明明什么努力都做了,却连对岸只通了个信连吊桥都不敢过的两个人都不如。

  气氛将至冰点,有些悲哀。

  岳谅开口:“有一件事做了或许还会有贡献度。”

  所有人的视线立即集中到她身上。

  “还记得我们进来的时候,那五条岔路口吗?尽管通往这里的,是唯一一条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通道,但这并不代表其他四条路就都是死路。”

  鞠平茫然:“什……么?”

  岳谅继续道:“0000设置的游戏副本是为了挖掘人各个方面的潜能,既然是这样,那么只有通过吊桥才能抵达对岸这种单薄的设定,应该比较少见。所以我怀疑剩余四条通道里,还有其他通往目的地的路。”

  “当然这纯属我个人的怀疑与揣测,未必正确。”

  “要不要去查探,在你自己。”

  沈当归松了脚。

  鞠平捂着咽喉条件反射咳起来,涕泗横流,模样凄惨。

  “去咳咳……去查探,难道就会有贡献度了吗……”

  “所谓条条大路通罗马,如果你阻止了白方人员利用这些大路反扑,就会有。”

  鞠平眼中升起一丝希望。

  “我去,反正……时间还够!”

  在亲眼看到邢阳也独自通过吊桥后,这座摇摇摆摆的桥对他来说再也没有恐吓力,他的上肢力量足够,爬都能爬过去。

  李哥把那支没有派上什么用场的手电筒给了他。

  除此之外,没有人提出要跟他一起去。

  袁方也没有,因为若是有贡献度,万一被他一分导致又不够,那就好心办坏事了。

  这种结果也是预料当中。

  鞠平把手电筒塞在裤腰上,抹了一把湿淋淋的脸,不多话地抓住吊绳开始过桥。

  岳谅侧目,迎上袁方炙热的目光,他全身上下都写着“你果然还是善良”、“嘴硬心软”、“祖国红花”、“社会主义接班人”等等。

  神色过于直白,岳谅:“……”真的不是的。

  沈当归抱着胳膊,就很懂:“如果不是算计他去,你打算让谁去?”

  岳谅坦然道:“如果他不去,就只能我们自己去。”李哥是和气但没有奉献精神,袁方有奉献精神但不知道怎么把一件事做绝,新人不必指望,能去的就只剩下沈当归了。

  沈当归:“……”他就知道。

  只是这的确是不能不做的事情,因为如果不把所有缺口堵上,剩下的时间将会受到无穷无尽的骚扰,正面战场都还好说,演变成游击战就很辛苦了。

  游戏进程太快也是麻烦。

  “不过,我去就我去,何必假惺惺说什么我们呢。”

  岳谅看了他一眼,“是我们,保险起见我得跟着你。”

  沈当归疲惫地叹了口气。

  这买卖亏本啊。

  装着老鼠的笼子挨个儿传递过去,五分钟,又五分钟。

  近一个小时后,昏迷不醒的那位玩家也在外力帮助下完成持有任务,袁方小心翼翼把笼子取下,这样的话,就剩对岸的两个人没有完成任务了。

  正在他打算移送对岸的时候,山体中传出轰隆巨响,即使在对面,众人也觉得脚下一晃,和吊桥一样颤抖起来。

  “怎么回事?!”

  动静过大,难免令人惊慌。

  还没得出一个靠谱的猜测,鞠平的身影从通道中走出来,随后通讯器中传出他虚弱的声音。

  “那些通道果然不是绝路,时间关系我只走了一条路,那条通道尽头是一扇门……”他停顿了一下,仿佛在吃力地换气,几秒后才道:“里面是毒蛾,毒蛾后面绝对有路,我怀疑是和吊桥一样可以通往那三十条通道的,你们最好过来这边。”

  他又停了一会儿,这次抽气声很明显,仿佛在忍受莫大的痛苦。

  “这边是安全的,我把整条通道炸塌了。”

  李哥听完,当机立断:“过桥。”

  尉迟欣咬唇看着还没清醒过来的人,“那他怎么办?”

  人还没醒,过不了桥的。

  “不用管,他现在的状态和死人没有区别,没有人会去针对他。”李哥扶了扶眼镜,“为了避免麻烦,先过去。”

  已经有人上桥,袁方把手中的笼子交到了李哥手上,“麻烦你带着先走。”

  他自己则又拿了之前的绳子,把尉迟欣和自己绑在一起,只留了一段方便活动的距离。

  尉迟欣的心一下子就踏实了,她咬咬牙,最后朝昏迷的人看了一眼,跟着踏上吊桥。

  岳谅跟在袁方后面,正要上去的时候被沈当归一把拽了回来,再回过神来的时候,已经像个包袱似的,被绑在人背上了。

  绳子勒的很紧,岳谅有些喘不过气来。

  沈当归的声音透过胸腔传出来:“像那个死人一样,连个喷嚏都不要打,明白?”

  “……明白。”

  猛然一晃,得到允诺的沈当归上桥了。

  岳谅的脸对着吊桥上方的石壁,黑影幢幢的顶,仿佛随时都能塌下来。

  而身体下方坚实的力道,却好像能把塌下来的顶再撑上去。

  脑震荡后遗症发挥余热,她又开始恍惚了。

  “月月,你长大了,不要爸爸背了吗……”耳边无用的大人声音沮丧,带着无限低落。

  “哎呦喂终于学会害臊了,老爸你应该高兴啊!”

  “注意你的言辞,我看你是越活越小了。”

  “您就宠她吧,都十几岁的大姑娘了,还养得这么娇气,好不容易一家三口出来玩,这才走几步路就走不动了怎么行?”

  “我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。”

  “……好啊,我就知道我是捡来的!”

  吵吵嚷嚷,嚷嚷吵吵。

  “行行行!您这老胳膊老腿还是闪边儿去吧,来吧小~月~月~唉~哥哥背你!来吧来吧,你脸皮这么厚不要忽然害臊,上来!”

  “让你哥背你,我们月月不需要受苦受累的呢。”

  彼时哥哥也才二十出头,身形修长,肩背却还不算宽阔,依稀带着少年人的青涩。

  但很有力量,令人心安。

  沈当归缓慢地喘了一口气,解开打在胸前的绳结,把人型“包袱”放下来。

  他太难了,必须收点儿报酬。

  “岳小……”

  背后的人紧紧攥着拳头,胸口剧烈起伏,眼神没有聚焦,嘴角抿直。

  仿佛在生气,又像悲伤。

  没容沈当归再打量几眼,岳谅已经调整过来,恢复正常,就像在昏暗的通道中那样。

  她拿出一部分卡片,当着沈当归的面打散,背面朝上递过去。

  “一张。”

  “……上道。”对于她如此自觉的行为,沈当归觉得非常不得劲儿。

  最后还是选了一张,翻开一看撇嘴。

  食物卡。

  不缺啊。

  “天呐!”尉迟欣只是余光瞄到鞠平一眼,就惊呼出声,“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?”

  鞠平跪坐在地上,身上没有一处是不肿着的,眼睛都被挤成了一条缝。

  毒蛾不是好相与的,他底牌尽出,才勉强退了回来,并炸毁了通道。

  好在罪没白受,贡献度真的达标了。

  所以没有关系。

  黑暗的通道中,是不断摸索前进伤痕累累的白队一行人。

  “如果刚才那条道可以上去就好了,明明好不容易从下方的暗门爬到那个坡底了。”

  “那坡度足有六十度吧?又很长很长,不是超人根本飞不上去。”

  “但如果我们爬上去的话,就直接回到对岸了吧,那分明就是三十条通道里的一条,就我们差点摔下去的那个挖了大坑的通道!”

  “都说了爬不上去好不好……”

  “这条应该也会通向什么地方的,我们还有希望啊朋友们!”邢阳仍未放弃挣扎。

  他们进入的第三条道比之前的都长,踏着碎石堆走了足足一个小时,眼前才开阔起来。

  这是要出去了!

  众人激动,纷纷加快脚步。

  前方又是一条甬道,但很宽阔,看起来也很安全,伍凯挥挥手,“继续向前看看。”

  “等一下!”邢阳叫停,他转身,看向出来的背后,包括他们出来的通道在内,一二三四五,五条一米宽左右的通道赫然在列。

  “你们不觉得这些通道很眼熟吗?我们刚进入地图的时候,就面临了这样的选择啊朋友们!”

  有人懵懂:“那我们转回来了?”

  伍凯也仔细观察了一下,然后不太确定地说道:“我们是绕到黑方的那一侧了吗?”

  邢阳拍拍他的肩膀,眉飞色舞:“非常正确啊兄弟!”

  其他人喜上眉梢,这样说来,他们有希望从后方……

  “快快,抓紧时间,如果他们还没有抓到老鼠,那这就是我们返回到游戏地图再战的机会!”

  一行人迅速找到唯一没有发生塌陷的通道,小跑着向前冲去。

  五分钟后。

  众人看着面前坍塌彻底,将前路堵得严严实实的巨大石块沉默了。

  邢阳呵呵干笑:“先别放弃还有别的道儿啊朋友们!”

  前路断绝的人没有选择权,他们又马不停蹄地往回赶,在遭遇一条死路再被一群毒蛾弄得满头包后,不得不走向最后一条。

  不出意外,这条路应该和他们走的第一条道一样,是通往那个坡底的。

  伍凯问:“还走吗?”

  那条坡不知道有多长,想要爬上去太难太难了,他们手头又没有卡片,那就意味着没有任何辅助工具可以使用。

  “白费力气吧。”

  “要不还是算了,为下一轮游戏留点儿精力?”

  “嗯,我也这么觉得……”

  大家打起退堂鼓,有点儿不愿意再做无用功了。

  “哎没办法了朋友们。”邢阳叹了口气,屁股往石壁一靠,弯腰脱了左脚的鞋子,然后向后抬起那只脚,从袜子里抽出一张卡片,“压箱底的,本来不想拿出来,只是如果大家都放弃的话它也会被清空,还是拿出来贡献下吧。”

  功能卡,周边重力削弱为十分之一,时效十秒。

  众人脸上五彩纷呈,不知道该说他干得漂亮,还是该埋怨他不早点拿出来。

  十秒钟的时间很短,但也足够他们跳上来了。

  离开坑底后,邢阳语重心长:“看吧只要不抛弃不放弃胜利的曙光永远都存在的哦朋友们。”

  一路奔波老了十岁不止的伍凯无法理解他时刻焕发的光彩,疲惫地从他身边越过。

  “啊,终于来了!”

  一直观察着对面的尉迟欣从地上爬起来,“他们好慢啊,我们过来都三个小时了,好了可以动手了。”

  其中一位男性新人举起沈当归的锯刀,咔嚓咔嚓切割起来。

  场景重现,沉重的吊桥在绳子断裂后气势千钧地朝对岸拍去,撞击声天崩地裂。

  终于找到他们意图反击的白方成员凝固了。

  周边的空气包括身体,都凝固了。

  唯一的女孩艰难地开口:“胜利的……曙光呢?”

  大概因为是地底,被黑暗吞没了。

  邢阳拧着眉头咕哝了几句,脑中飞快地将所有可利用能想到的条件都过了一遍,最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。

  还是早期时候已有条件没用好,输了唉。

  曾骂过邢阳的男人看着自己新增的一身伤,愤恨地用眼刀剜向他:“这就是车到山前必有路?”

  唉输了。

  邢阳自顾自伤春悲秋。

  “你竟然还无视我?!”男人气急败坏揪住他的衣领,“不是说听你的就能赢吗?!现在呢?输了,完了!”

  邢阳无辜地看着他:“胜败乃兵家常事嘛兄弟。”

  “你这个……”男人举起拳头,邢阳一巴掌拍在他手臂寸长的伤口上,立即被疼得脸色发白的人放下了,他仍笑嘻嘻的,又开始脱右脚的鞋子。

  又是一张卡片。

  “我是输了,但还没完呢。”

  尽管要自己不要抱太大的希望,但众人眼中还是无法抑制地出现了一丝兴奋。

  “哦,对了。”邢阳捏着卡片,慢吞吞补充道:“没完的是我,跟你们没有关系哦。”

  功能卡,立即脱离当前场景,返回安全岛。

  他消失了。

  男人发狂地嘶吼隔着五十米长的深渊,清晰地传到岳谅一众耳朵里。

  “混蛋——”

  平静的十多个小时后,0000准时赶来。

  “编号0000为您服务,本次投入玩家三十名,死亡十人,黑方阵营获胜,所有存活成员均完成任务。”

  “败方清除所有卡片,投入下一轮游戏……投入中,投入完毕。”

  “恭喜通关死亡游戏,即将载入安全岛,请稍后~”

  黑暗中意识回笼,0000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。

  “引领者奖励卡片已开启,请进行选择。”

  “眼前”出现十张卡片,其中一张牌面模糊,并且无法选择。

  已经被选走了。

  岳谅从剩下的九张卡片中一一看过,全都是实物卡,价值不高。

  她很快决定下来,点向左上角的一张。

  偶尔也想的简单些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