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想着，下面传来门铃声，还有敲门声。

很快，沈司洲开门出来。

……

孙雪瑜来了。

沈司洲铁青着脸站在门口没让她进门。

夏恩宁把孩子交给刘阿姨带，刚从楼上下来就听孙雪瑜说：“让小语出来！”

沈司洲的话语冰冷：“凭什么？”

孙雪瑜强压着愤怒，说：“你不就是想对付我吗？别殃及到小语身上！”

沈司洲冷笑：“孙雪瑜，你是你，温谨语是温谨语，这中间没有误会没有殃及，你别急，你当年造的孽会叫你还的。”

她深吸了口气说：“是我，一切都是我做的还不行吗？绑架夏恩宁的是我，偷孩子的也是我！”

“行。”夏恩宁一步步走向她，“不过你这样盛气凌人的样子怕不是求人的态度，求人有求人的样子。”

沈司洲回头。

她伸手拉住他的手站到了他身边。

孙雪瑜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，眼底分明有怒，却忍着没有爆发。

夏恩宁的目光不偏不倚落在她脸上，轻笑说：“有些人天生高高在上，又怎么会求人，三哥，我们走。”

她直接拉沈司洲要走。

门口的人影一矮，直接跪了下来：“我求你！”

夏恩宁蹙眉。

孙雪瑜又说：“我求你们，一切都是我的错，让小语回来！”

沈司洲冷冷看着面前的人。

片刻，听他沉冷一笑：“当年温立勋将我和我妈软禁后，我病了，高烧39度不退，我妈也是这样跪下来求你送我去医院。”

孙雪瑜的肩膀颤了颤，抬起头来。

他一字一句问：“你是怎么回答的，还记得吗？”

孙雪瑜的眼底浮起一抹恐惧。

当年沈云秋哭红了眼睛跪在她面前的情形她记得清清楚楚。

回想起自己的儿子，她绝对不允许沈云秋的儿子来和小言抢夺集团的一切！

所以她才狠心说出那句话――听天由命！

孙雪瑜的脸色一变，脱口朝夏恩宁说：“你说只要我有求人的态度就可以！夏恩宁，你不能说话不算话！”

夏恩宁笑了笑：“我只说你没有求人的态度，但是即便有求人的态度，事情能不能成也并不绝对，相信你应该很有经验。”

“夏恩宁！”孙雪瑜愤怒伸手想要去拉她。

夏恩宁往后退了一步，低头看着她，说：“也不是我不帮你，只是温谨语犯的是刑事案件，起诉与否决定权不在我们，你需要说服的是警方。要不，你去求求他们。”

“你！”

孙雪瑜起身想要进来，门被直接关上了。

她起初在外面敲门，后来没人理会，她终于走了。

夏恩宁和沈司洲上楼时，刘阿姨已经带孩子先睡了。

隔一小时，顾子期来电说孙雪瑜去警局自首，要认所有温谨语犯下的罪。

夏恩宁气得从床上坐起来：“她还真是个好妈妈！”

沈司洲打开床头灯，却是猝然冷笑一声。

“三哥，你还笑！”

他侧脸看她，“既然有人自首，自然是要好好查的，孙雪瑜一心只想着把温谨语救出来，却没想到这个点她进警局，这么多罪名叠在一起，警方审理速度不快，别说温谨语，就连她自己也不可能从警局出来去送温谨言最后一程！明天下葬的时间，我想，孙雪瑜在警局的脸色一定很好看。”

是很解气。

她最爱的女儿入狱，最爱的儿子却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！

这大约也是对孙雪瑜最好的惩罚了吧！

但夏恩宁却笑不出来。

这是孙雪瑜的报应的同时，也是温谨言不该承受的。

……

警局询问室内。

从进来到现在，温谨语始终一言不发，问什么都不回答也不承认。

顾子期倚在墙壁上皱眉看着她，连抽了两根烟。

终于，她抬眸说了句：“给我支烟。”

顾子期娴熟抽出烟递给她，给她点上。

她抽了一口，享受地闭上眼，依旧一副不打算开口的模样。

就这样，一直耗到天亮。

温谨语依旧不说话。

不知道从什么是开始，隔壁审讯室传来女人的哭声，还有大喊大叫的声音。

温谨语起初有些厌恶皱了皱眉。

后来隐约听到那声音里有“小言”的字眼。

她的脸色骤变。

面前的警察机械地重复着问题：“沈司洲和夏恩宁的孩子怎么会在你身边？”

温谨语完全没心思去听警察的问题，她竖起耳朵仔细地听。

果然又听到隔壁有人叫“小言”。

温谨语猛地想站起来，却忘了人被靠在桌子上，惯性令她撞向桌子。

她忍住痛，看向顾子期：“我妈是不是在警局？你们凭什么把她带来？”

没有人回答。

面前的警察敲了敲桌子：“你最好回答我的问题，孩子为什么在你身边？”

温谨语的目光直视顾子期：“子期，你非要这样吗！你凭什么把我妈带来，你这是公报私仇！”

公报私仇四个字被她咬音极重。

顾子期终于走到她面前，睨着她说：“我没带她来，是她自己来局里自首，说绑架是她干的，偷孩子也是她干的，我的同事只是例行公事对她进行审问，一切都在程序范围内，没有丝毫违规越矩。”

“你说什么？”温谨语的脸色苍白，“不是她！”

顾子期的双手撑在桌上：“那是你吗？”

她的双瞳赤色，咬牙说：“你把我妈放了！现在几点了？小言的葬礼不能没有家里人在场！”

顾子期站直身躯，淡淡说：“她既然来自首了，我们务必追查到底，一旦询问完毕证明她无罪，我们会在第一时间放人。”

外面有敲门声，接着一个警察叫：“顾队。”

顾子期转身朝外走去。

温谨语大声说：“就算要查，等她办完我弟弟的后事再查行不行！”

顾子期在门口一站，没有回头：“这恐怕不合规矩，我没有这个权限。”

门关上。

面前的警察又开始重复问题。

隔壁的哭声越来越大。

那样绝望带着怨恨。

温谨语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，胸口压抑又难受，终于，她大喊大叫起来。

警察吓了一跳。

整整一早上。

顾子期坐在办公室里都能听到温谨语绝望的哭喊声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