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0章怕你心疼我(2 / 2)
她轻嗤:“故事好歹编的圆滑点,离家出走随便选美国,你不要签证吗?”
陆少白挑了挑眉:“三嫂,看不起人,好歹我陆少白成绩优异到人神共愤,那年高中毕业MIT就通过了我的入学申请,经济学,美签我早就有了。”
夏恩宁到底吃惊了,平时看着玩世不恭的陆少白居然会是麻省理工的高材生!
“你也不用拿这种崇拜的目光看我。”他耸耸肩,“我是去了美国,但没去上学。都惨遭抛弃了,还上什么学?别人都是去追求美国梦,我去美国纯属为了吸毒、打架和放纵。当然,那么聪明的我对这些肯定信手拈来。”
他将被抛弃的事一笔掠过,但夏恩宁知道,当年必定伤透了他的心才会让他那么自暴自弃。
而沈司洲是在美国长大的……
“你们是在美国认识的?”
“对,美帝就是美帝,毒药泛滥,只要有脑子,哪都能搞到。”
陆少白喝了口汤,继续说,“不过有脑子没钱就好比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,三哥捡到我时,我都住下水道去了。”
他像沈司洲。
那一个喜欢什么都不说,隐瞒、打擦边。
陆少白却把悲伤的事当成了笑话讲。
两人都那么有防备心,不希望被别人靠近。
听得人想笑又觉得悲哀。
“啧,三嫂,你可别。”陆少白憋住笑,“千万别把三哥当成天神下凡,拯救我这样的失足少年的英雄!告诉你,开始我也觉得遇到了特别善良的同胞,后来才知道,他简直就是个唯利是图的阴险小人!”
夏恩宁皱眉。
他继续说,“后来我才知道,他纯属是看见了我身上夹在MIT录取书里的体检报告才救我的,原因太简单了,我的血型和他一样!”
哦,这才是沈司洲救他的原因。
她把嘴里的馄饨咽下,才说:“你俩正好各取所需啊。”
陆少白冷哼:“他很直白,说看在我血型的份上倒是可以养着我,前提是,我必须戒毒。”
她睨着他:“谁会花钱养个有毒的血库?所以你就把毒戒了?”
“嗯,那时三哥在哈佛上医学院,没让我去戒毒所,直接把我关在他们家地下实验室的……笼子里!”
她嗤的笑出声来。
难以想象!
“你恨他吗?”
“那时恨过,觉得还不如住下水道,至少还有自由。”他自嘲一笑,“三哥那时很狠,是我见过最冷血的人。”
那时他还不知道沈司洲背负深仇大恨,觉得这个只比他大两岁的人简直堪比恶魔。
他甚至还想过,等出笼子,他要杀了他。
“我记得他把我放出来时说的第一句话是,去MIT把学上了,学费他出。”
喝完最后一口汤,陆少白终于笑了笑,“为了报答他,我花两年就修完了学分,还拿到了精算师资格证。”
夏恩宁跟着笑:“他没白养你这个血库。”
他回眸看她,却说:“我又花了三个月给他赚了一笔钱,是他花在我身上学费的十倍,当时觉得欠他的还清了,我要摆脱那个恶魔。”
夏恩宁到底吃了一惊。
“你不知道那时三哥有多坏,对,就跟温立勋一样,处处算计,全是利益。他从不在你面前笑,张口闭口都是交易和条件,要不是我意志坚定早就疯了。”
陆少白说得咬牙切齿。
怎会……
勺子里刚捞起来的馄饨掉了下去,溅了她一手的汤。
“我以为我毕生目标就是远离三哥,或者说在等待做一次他名副其实的血库后,堂堂正正远离他。却没想到,血是抽了,却不是我抽给他,是他抽给我的。”
他叹息着摇了摇头,“当年在美国得罪的混混太多,一个不慎就被直接嘣了一枪。”
他说着撩起了衣服,腹部还留着那时枪伤痕迹。
光看这伤疤也知道当时情况多危急。
夏恩宁下意识说:“那时你觉得你三哥其实也没那么坏吧?”
“或许吧。”他笑了笑,“不过把他养成现在这样好的性格可是花费了我们十年时间。”
夏恩宁亦是笑。
实话说,沈司洲现在的性格也算不上好。
但,从陆少白口中的恶魔一步步走到今天,这十年,她相信并不容易。
也理解了为什么他喜欢将心事藏在心底的原因。
“少白,谢谢你。”
没有陆少白,大约也不会有今天的沈司洲。
陆少白哈哈一笑:“三嫂你可别,我把我三哥养着这样可不是为了你,纯属为了我自己!我要是知道十年后能出现一个把我三哥治得这样服服帖帖的人,我还忙活这十年干嘛?”
她仍是笑,更多是欣慰。
被父亲欺骗和抛弃,被母亲拉着一起去死,拥有那样绝望童年的沈司洲,幸好遇上了陆少白这样的“失足”少年。
二人聊了很久,直到夏恩宁吃完最后一只馄饨才从楼梯间出来。
之前因为陆少白风流成性还对他有过偏见,眼下再没有了。
毕竟感情的事是他个人喜好。
……
沈司洲这一觉睡得太沉。
医院VIP病房隔音效果奇佳,也不知道究竟睡了多久。
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便看见床边靠着一个人。
他定睛,很意外,是夏恩宁。
衣服都没换,她昨晚没走?
夏恩宁睡得浅,床上一有动静便惊醒:“三哥,你醒了?”
他拧眉:“不是让少白送你回去吗?”
她说得顺然:“嗯,我拒绝了,让他回去休息,毕竟你的移动小血库还是得好好保养的。”
他的脸色不好:“告我状了?”
“告了。”她俯身扶他靠在枕头上,“所以早早离开,省得被你打击报复。”
他冷嗤:“这是找到人撑腰了?”
她莞尔,伸手摸了摸他的脸,低头与他额角相触。
“没发烧。”他轻声说。
她松了口气:“还难受吗?”
“难受!”
“活该。”
沈司洲:“……”
叫秦主任来了一趟,做了一番检查。
“没什么大碍,但还需要住院观察几天,这几个月都得先好好养着,先吃些流食……”秦主任突然愣了愣,笑着说,“你们看我,都是医生,我就不啰嗦了。”
夏恩宁笑着道谢,送他到门口就见丁柏汝来了,手里拎着吃的。
“先生醒了?”
夏恩宁点头。
丁柏汝又询问几句,却说不进去了,把东西交给夏恩宁就走了。
沈司洲只喝了小半碗米汤。
她见他本能按着胃部,心疼又愤怒说:“你把自己弄成这样,温家的人根本就不在乎你!”
他抬眸望着她笑:“说的好像我在乎似的。”
她噎住。
他又说:“你在乎就行。”
她当然在乎!
看着他难受,她心疼到不行,气到不行!
倒了杯热水给他。
“喝点,能好受些。”
他接了。
她坐下才问:“当时情况有多遭?”
“差点把胃切了。”他略弯腰,浅笑着,“我外公动用了所有的关系才帮我找了当时全美最好的医生。”
她简直愤怒到不行:“知道你还这么胡来!”
“最后一次。”他抿唇看着她。
外面,传来敲门声。
接着是护士的声音:“沈主任,董事长来看你。”
沈司洲朝门口瞥一眼,冷笑:“还是来了。”
夏恩宁站起来说:“我去说你睡着。”
“宁宁。”他拉住她的手,“让他进来。”
温立勋是和秘书许明美一起来的,许明美手里提着许多补品,还有一只保温杯。
她放下东西就出去,顺带把夏恩宁也带了出去。
门关上,沈司洲睨着床头柜上的保温杯就笑:“董事长不会以为我还敢吃温家的东西吧?”
温立勋上前坐下,只问:“身体好点了没有?”
他敛笑:“这里又没有别人,不必装出一副关心我的样子。”
温立勋仍然自顾说:“不会再有第二次。”
“看来是谁给我下药,董事长心知肚明,就这点表示?”沈司洲的笑容冷了,目光更是冰寒。
温立勋看着他:“你想要什么,爸会给你补偿。”
沈司洲坐起来,冷笑说:“这几天我在温家吃的,让温谨言也吃几顿怎么样?”
“够了。”温立勋沉下脸站起来,“适可而止。”
沈司洲敛笑:“那就华成医院百分之六十的股份。”
“五十。”
“五十一。”他顿了顿,“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。”
……
夏恩宁多次想要进病房去,许明美简直对她严防死守。
温立勋进去很久了!
她倒不怕温立勋对沈司洲做什么,毕竟温立勋还需要他。
她就是怕沈司洲收不住脾气生气,他现在的身体,最忌情绪波动太大。
“夏医生后悔吗?”许明美突然问。
夏恩宁心思不在此:“后悔什么?”
“没有选我表哥啊。”许明美笑了笑,“听说沈主任昨晚胃出血住的院,董事长昨天也在医院都没来看他,倒是亲自去看了我表哥,其实我表哥只是有些头晕而已,也不是大事,这地位不是一目了然吗?”
夏恩宁冷笑一声想推开她直接去病房。
却在这时,陆少白的电话呼入。
夏恩宁愣了下,忙转身到一边接起来。
陆少白的声音略严肃:“三嫂,怕三哥睡着打扰他才打给了你,那个手臂上有胎记的男人,我们查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