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瑾唇角调侃的笑容甚至还没有扬起，便已经消失。

“你说什么？”

“带我去医院吧。”叶展眉重复了一遍，而后绕过南瑾，朝门外走去。

南瑾的脸色越发复杂，却还是上车了，只是去医院的路上，他的神情紧绷的可怕。

终于还是到了医院，妇产科。

叶展眉很不喜欢那种消毒水的味道，父亲当时，也是在这里去世的，她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，成了孤儿。

可是……不能再想了。

坐进之前麻烦张教授帮自己预约的医生办公室中，叶展眉看着对面的南瑾，他的神情很复杂。

“这段时间，南时出事了吧？”叶展眉率先开口，语调平和。

“叶展眉，别对我这么笑！”南瑾毫不客气戳穿了她的笑。

笑容一僵，最终她无奈收起：“南瑾，我很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……”

“你想多了，不是为你。”南瑾又一次打断了她，“叶展眉，小爷只是看言止不顺眼而已！”

“看别人不顺眼，却被别人打击？”叶展眉抬眸。

“……”南瑾沉默了下来。

“啪嗒——”一声，办公室大门被人打开。

南瑾的眼底分明闪过一抹慌乱：“叶展眉，你真要这么做？”

“嗯。”叶展眉笑，“孩子，对现在的我而言，并不适合。”而后，她抬眸，看着南瑾，“麻烦你帮我把言止叫来好吗？”

“你要做什么？”

“还债。”叶展眉笑。

还南瑾的债，只有言止见到她，他才会放过南时，这一点，她很清楚。

只是不知，他还愿不愿意见到现在这个刽子手的她！

南瑾离开了。

叶展眉安静看了一眼面前的医生，点点头：“麻烦您了。”她说。

“不会。”医生摇头，眼底悲悯，“你确定要这样？”

嗯。

叶展眉在心中应着，人已经朝病房走去。

言止来的很快，快到出乎了叶展眉的预料。

走廊内起初传来电梯开门的声音，而后是仓皇的脚步声，紧接着病房大门被人狠狠撞开。

叶展眉最先看见的，是扶住门口的一双手，骨节分明，却那般明显的颤抖着。

而后是言止被汗水打湿的额前发，他的眉眼，他高挺的鼻梁，以及……苍白干裂，不断颤抖着的唇。

他的眼底似乎有茫然，却在接触到床边的一盆血水时，瞳孔紧缩，似乎有漫天的痛苦，最终，却被生生压下。

他变了很多。

叶展眉想着，只是……她不知，他的改变，是因为自己，还是因为……温水音。

却……连猜测都不愿了。

刚刚在病床上，喝了药物脸色难看时，叶展眉便想通了，前段时间的相处，言止其实是真心的，他说的喜欢，也是真心的。

可是……她要的，早已不是喜欢，而是爱。

而他的爱，给了别人。

所以，她不要了。

“你怀孕了？”男人的声音，死气沉沉。

“嗯。”

“孩子……”言止的唇，似乎颤抖的越发厉害了。

叶展眉抬眸，目光平静，却终究抑制不住心底近乎报复的快感，启唇，吐出两个字。“没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