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着苏寒解释，她突然觉得，自己在苏寒的眼里，就像是森林里的一棵树而已，自己能看到的，只是周围的几棵树，而苏寒的眼里，却是整片森林。

顾依凌不说话了，就那么直勾勾盯着苏寒。

苏寒也不说话了，他被顾依凌看得有些不自然。

“怎么了？”

苏寒换了一个姿势，最怕的就是空气突然安静，让他有些不自然。

“唉……”顾依凌轻轻叹了一口气，还是没说话，只是依旧盯着苏寒。

直到今天，她还是觉得，自己对苏寒几乎一无所知，完全不了解这个男人，他的过去，他的经历，他的一切，可就是对这样一个一无所知的男人，她心里有痕迹了。

顾依凌不是那种三岁小女孩，也不是像叶菲那种正青春期，容易春心萌动的女孩，她很成熟，也很清楚对男人好奇，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。

可即使是这样，她还是好奇。

苏寒讪讪笑了笑：“你干嘛这么看着我？怎么了。”

“苏寒，你能告诉我……你到底是谁么？”顾依凌手托着下巴，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，眼神里闪烁着一种好奇的光芒，似乎已经有些按捺不住，“我真的好奇。”

“你知道吗，我们第一次见面，你看我的眼神，我至今都没有忘记，那种惊喜、诧异、悲痛和思念，竟然在你的眼睛里都出现了。”

顾依凌笑着：“仿佛我们已经认识了很久，很久很久……可是，那的确是我第一次见你。”

“真的，那是我第一次见你，绝对是第一次。”顾依凌很认真，也很肯定地看着苏寒，轻声道。

她并没有注意到苏寒的眼神，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有些朦胧，变得有些迷离，仿佛看着顾依凌那张脸，却好像已经在他脑海里慢动作回放着。

“你是第一次见我……”苏寒脸上的笑意，有些变化，那种神情，看得顾依凌有些呆了，说不上是属于温柔，还是什么，只是看着，让她有一种，似乎自己已经被苏寒拥进怀中宠溺的感觉，“可我，已经认识了你二十年……”

顾依凌脑袋轰鸣一声，她怔怔看着苏寒，他说，认识自己二十年了？

开什么玩笑？

“你说什么？”顾依凌脸上的表情依旧有些不相信，她甚至觉得苏寒是在开玩笑，他怎么就认识自己这么久了？

绝对是开玩笑的。

苏寒笑了笑，没有说话，只是从自己的口袋里，掏出了那个钱包。

他一边看着顾依凌，一边从钱包那夹层中，小心翼翼抽出了那张照片，那张叶菲以为丢掉的照片。

照片被他轻轻放在顾依凌的手中，苏寒看着顾依凌，轻轻开口：“我认识她，二十五年，整整二十五年。”

顾依凌瞪着眼睛，一脸的难以置信，她的手掌中，放着一张自己的照片，不对，这不是自己，军装，军帽，那上面的国徽，五星红旗，她从来没有穿过这样的衣服。

照片的女孩，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，看过去比自己年轻，充满了青春的朝气，尤其是那双眼睛，让人看一眼就会爱上她！

“她是……”

顾依凌知道，这个女孩，不是自己。